下午6点，凉风渐起，盛夏时节的阳光也显得没那么炽热，懒散地洒在街道上。
我从道馆里出来，舒展一下身体，放松一下过载的双臂。剑道是我坚持了多年的兴趣，也是我锻炼身体的方式。这里离家很近，道馆和家中间只是隔了一条老街。用轻轻松松地散步结束一天的疲劳吧。我哼起了慢悠悠的小调，刀袋在背上摇摇晃晃。
老街已经很老了，这片旧城区只有这一块地没有被拆迁了。这片城区原名八重村，很神奇，是和某著名手游中一个著名场景重名。虽然是阿宅心中的圣地，但有某些历史原因，这里却依旧破落。有些荒郊野岭的味道，我倒也乐得安宁，这里看似很阴森，其实安逸的很，毕竟住的活人都没几个，怎么可能会出乱子——
“小姑娘，胆挺肥啊，一个人就上这鸟不拉屎的地方玩，叔叔带你去看金鱼怎么样？”
“你走开！”
好吧，是我太年轻，这种地方怎么可能没有几个混混。
老街的拐角处，一个中年油腻大叔样的猥琐男子，对着一个德丽莎嘿嘿嘿地淫笑。
等等，德丽莎？那好像确实是个“德丽莎”，某知名手游的知名角色。女孩白色的头发被梳成辫子放在肩上，身上是一套幼童大小的修女服，看起来身高还没有一米五。仔细一看，最近的coser真是敬业，连阿波卡利斯的家徽都带上了。
这是圣地巡游吗，这破地方也没什么看的……
回到当前，作为一个德丽莎厨，更作为一个雄性生物，这种时候都该拔刀了。
“放开那个德……女孩！”我从刀袋中抽出木刀，向猥琐叔大喊——这种事怎么可能，只有少年漫的男主才会做这种事！
我抽刀，迅速进步，一刀打在了猥琐叔的后颈上。他还没有反应过来，我就挥出了第二剑，刀面抽击在了猥琐叔的面部，接着用肩膀把他顶开，抓过女孩的手就开始跑。虽然我是个宅人，不过练了这么久的剑道打个偷袭还是可以的。
抽闷棍，不，闷剑的感觉真是太爽了。
女孩有些惊讶，被我抓住手一愣一愣的，我回头，猥琐叔被抽懵了，还捂着头靠在墙上。
我一路狂奔，下意识的就跑到了自家楼下，回头看看，没人追来。
“那个，其实不用你来救我，我也不会有事的，一个流氓还拦不住我这个S级女武神。”女孩突然自信满满地说着中二的胡话，让我觉得有点好笑。
“不过还是谢谢你啦，勇敢的小姐。”
笑不出来了。
“那个，我是男人，对，男人……硬汉，标准硬汉。”我在少女惊讶的目光中扶住了额头……
………………
“所以说，你就是真正的德丽莎·阿波卡利斯？”我刨了口饭，嘴里含糊不清的说着。
“没错，不然我怎么可能把你的小黄本撕碎到夸克级。”德丽莎也刨了口饭，嘴里含糊不清的回答。
我摸了摸脸上被打出的黑眼圈：“抱歉我不该画你的小黄图。”
“竟然还是你画的！果然男人都和那个色鬼一样变态吗！”
“停下你微微隆起的肱二头肌！”
少女又气愤地刨了口饭，像是要把碗都吃进去一样凶狠，脸色涨的通红。趁着她吃饭的时间，我来捋一捋我那有些紊乱的思路。
对，吃饭。在跑到我家楼下后，她突然说有点饿了，礼节性地邀请她去我家吃饭，随口一说，没想到她就答应了。
我更没想到当她看见我画的小黄图后，不仅会把它撕的粉碎，还打我一拳。
这一拳打的我有点懵，比那个倒霉蛋还懵，但不仅仅是因为这一拳，还有那少女那惊人的手速和力量。
这年头的coser还真敬业，连这招都会。
至于她说的什么，我可是S级女武神、德丽莎·阿波卡利斯之类的，傻子才信。这小姑娘中二病不浅，她要真是德丽莎，我倒立吃饭。
“我说，是不是该把那个还给我了，就那个。”我夹了一筷子剩菜，仔细地打量着她，白白嫩嫩的皮肤，立体的五官，像个精致的雅利安女孩。
还原度蛮高嘛。
“哪个？”少女眨了眨眼，蓝色美瞳真好看。
“就我的小黄图。”
“你还敢提，我都说了我给你撕碎了。”
“你不是藏起来了吗？正常人哪可能把那玩意儿撕碎。”
其实就算她不还给我有没有关系，图片数据都在电脑里，打印一份出来也只是留个纪念。
女孩没有说话，她只是捏了捏手里的叉子——她死活不愿意用筷子，我只好给她我吃泡面用的金属叉子。
然后叉子变成了一个金属球。
“我*！老子的叉子！”别说人类的小女孩了，连人类的施瓦辛格都不可能搓地这么干净利索吧！
我愣了一下：“魔术？”
然后她把盘子边上的金属汤匙也搓成了圆球。
“这下你信了吧，哼哼。诶你要干嘛？”
我艰难地倒立在墙边：“吃饭。”接着，我把碗扣在脸上。
怎么说呢，有点香。
………………
“从后面看，你还真的像个女孩。头发那么长，还瘦瘦的。”她躺在沙发上，那是我刚住在这里时买来的二手家具。
一个人生活也要生活地自在点。
“不止一次有人说过了，每次这种时候我都想剪了头发。而且你可能不知道，我是个宅人。”我搓碗的力度又大了几分，白瓷的饭碗发出了痛苦的呻吟。
“那你为什么不剪？”她不知道从哪摸出了根棒棒糖，撕开包装，放进嘴里。
“因为我想留。”
“你这个人真奇怪。”
是啊我是奇怪的人，但——
“为什么初次见面你就那么自来熟啊？女武神不应该是时刻保持警惕吗？还有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里？大晚上的你还想留宿吗？这让我很难把持自己啊！虽然我真的很想把你留下来但我对萝莉是真的提不起性趣啊！啊！我这个德丽莎厨已经被幸福感冲击到天人交战了啊！”
嘎吱嘎吱！
“你都把心里话全部说出来了啊喂你这个变态！”她吐出了嘴里的棒棒糖，“还有碗都要让你捏碎了！给我好好洗碗!”德丽莎身上突然散发出一股上位者的气场――用奶味十足的声音命令我去洗碗，却好像士官在命令士兵上战场去拼命。
不是她自来熟，而是她有绝对的自信可以干掉我，我这种只会挥几下竹刀木刀的宅人怎么可能会是威胁。但作为一名神州好儿郎，这种时候我就绝不应该屈服！
“好的我知道了！德丽莎！”
开玩笑，我可是德丽莎厨，德丽莎世界第一可爱！
“这就对了嘛。”德丽莎又叼起了棒棒糖，声音显得有些含糊不清：“说起来，这里是这个世界的极东吧，八重村，八重樱生活过的地方……”
“是的，但我是个神州人，这些年在这里留学。”我用自来水冲刷着泛着泡沫的碗。
“哦，忘了说了，我来自外面的世界。”
“哦，那你咋来的？”
德丽莎·阿波卡利斯，一个不应该真实存在的游戏人物突然出现在了我的面前还在我家吃饭。这种事情可能发生的概率不亚于我买了一张中了去欧洲旅行的彩票，而我却在去的飞机上遇到了空难，空难原因还是外星人入侵时飞碟一不小心撞到了我坐的飞机。
胡思乱想没刹住，手滑把瓷碗摔了。
声音挺脆。
“这里是爷爷用无数数据推演并创造出的数据空间。一个完全没有崩坏的世界。”德丽莎轻轻地舔了一口棒棒糖，转头看向我的背影。
“抱歉说的这么直白，但在这之后我会抹去你的记忆。”
“哦，那就好。”我头也不抬。
“你不震惊吗？”
“不， 我很震惊，只是碗一不小心被摔碎了。我现在手有点疼。”
作为一名真正的神州猛男，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手指被瓷碗碎片划破的鲜血淋漓，即使现在有一座山在我面前炸了，我也要保持淡定自若的风度——
“啊啊啊啊啊啊啊！轻点！”
“安静点，世界第一可爱的德丽莎现在在给你消毒呢！”德丽莎可爱地撅了撅嘴，手上却一点都没有停下的意思。
山炸了又能怎样，这是数据空间啊数据空间！什么事能比这种事还让我感到震惊，难道老子这二十年都白活了？！
“假的。”
“嗯？”
“你说的都是假的。”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很抱歉。”她从虚空之中凭空拿出了一根棒棒糖。
我僵硬地笑了笑：“魔术玩的挺好。”
她没有说话，只是从空气里拿了一台冰箱，砸在地板上。
我屈服了。
啊，四十五度角向上仰望窗外天空真的好黑。
德丽莎把棒棒糖放进嘴里，又拿起一根棉签蘸了蘸碘酒：“你是真真正正地活在这里的。”她熟练地擦拭着我的伤口，“如果我没有出现，你也会地按照自己的命运轨道活下去。那是大数据给你准备的剧本。”清理完毕后，后她收起了棉签，把碘酒瓶收进了急救箱。
果然家中就是应该常备这种东西。
我看着手上的伤口，冷静地想了想：“那你能不能直接把我手上的伤口复原，这样太不方便了。”
“不能，我只是一个游客，没有那么高的权限，凭空拿出来的东西也是事先放在我的虚拟背包里的。”
我沉默了一会。
“那你……来的太棒了，我是说……”我突然来了精神：“三蹦子这游戏里我可是最喜欢你了。”反正最后都要删除我的记忆，那我也干脆说点胡话吧。
“什么游戏！你在说什么！”德丽莎的脸突然涨的通红，转过头嘟囔：“臭男人都一个德行。”然后她站了起来，我以为她要举起那个冰箱捶我一顿。“……算了，反正我都要消除你的记忆……睡觉了。”她走进了我的卧室，关上门。
我也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地关掉了客厅的灯，从沙发下面翻出条毯子，盖在身上。两个人就这样保持着诡异的默契。
但在她走进卧室的前一刻，我分明看见她的脖子都红了，嘿嘿嘿。
果然还是小孩子。
一夜无话。
………………
清晨的阳光洒进客厅，少女打着哈欠推开了卧室的门。
“起床了啊，早餐给你准备了苦瓜汁。”我把还在滋滋作响的煎蛋从锅里夹起来放进盘子，桌子上早已摆好了一杯苦瓜汁，边上是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那是我给自己准备的。
“你竟然知道我喜欢喝苦瓜汁！”德丽莎突然从睡眼惺忪的状态变身成了一名眼冒星光的元气少女，我仿佛看见她的呆毛在头上一跳一跳。
虽然世界第一可爱的德丽莎并没有呆毛。
“鲜榨的，来，吃早饭了。”我把煎蛋放在桌子上，顺手在她的盘子边放上了一把崭新的叉子。
其实我起的很早，早早地下了楼，去那个破旧的便利店买了些可以作为早餐的东西和新的餐具。冰箱让我放置在了客厅一角，里面有新鲜的苦瓜。
看着她的笑脸，我也笑了。
做德丽莎厨真好。
“嗯？什么叫德丽莎厨？”
啊，一不小心说出口了啊。“没什么没什么。”
“不过你真是个好人。”
“停下你的好人卡！”
我笑了笑，坐下来，拿过咖啡嘬了一口。“话说你为什么要来这里，因为八重樱？”这里是过去的八重村，德丽莎会来这里，八重樱是唯一可能的原因。
“因为卡莲，我想知道在这个世界，卡莲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她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喝苦瓜汁的动作都停下了。
我皱了皱眉头：“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去欧洲？而且这个时代可不是那位天命第一女武神生活的时代，想要找她，你晚了500年。”
“我曾经尝试过去这个世界的欧洲，但并没有见到卡莲。我想她可能来到了极东。同时这个世界因为没有崩坏的侵蚀，发展速度要不同于我所处的世界。”
蛋液顺着她的嘴边流了下去，像个顽皮的孩子。“所以我连犹大都没有带，这个世界没有崩坏能，犹大也没有作用。”
“这样。”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那……即使是这个世界，你也要来到八重村才能有机会找到卡莲，那也就是说……难道就算在这个世界……你爷爷也是没有成功吗？”
“恐怕是这样……”
果然，看来即使是在这个世界也要加油啊！奥托大人！
我低头大口大口地咀嚼着煎蛋，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掩盖我脸上张狂的笑意。
“等下，为什么我无论说谁你都知道？连爷爷和卡莲的事都……”德丽莎突然抬起头，嘴边满是蛋液。“还有德丽莎厨到底是什么意思？”
“因为在这个世界……有一个叫《崩坏》的游戏，里面的内容，就是你们世界的历史。”我取了张卫生纸，走到德丽莎身边，轻轻为她擦拭嘴边的餐渣。德丽莎被吓了一跳，在她的怪力爆发前，我继续说道：
“而德丽莎厨，就是指最喜欢你的人。”我轻轻地笑了笑。
“你……你……”她的手停了下来，脸上渐渐爬上红晕，不敢相信地看着我。
“有什么好奇怪的，我昨天不就是说了吗。”我坐了回去，理所当然地说着。
“……那……”德丽莎突然有些扭捏，眼神慌乱地甩向四处根本没有东西可看的角落。
果然是纯情了40多年的美少女，只是这么一说她就已经乱了。除了塞西莉亚，还没有人这样对她说过吧。
“那？”
哇塞该不会这就攻略了吧？我得意地喝了口咖啡，眼含笑意地看着她。
“那你带我去八重神社吧！我知道八重樱在那里，卡莲说不定也在那里。”德丽莎突然拍桌。
得，是我想多了。我有些遗憾地卷了卷耳边的发丝：“能不能，不去啊。”
我怕你接受不了现实。
“不能！”她咽了下最后一片煎蛋，一口气喝干了苦瓜汁。
………………
“我说，这就是八重神社？”德丽莎顶着头纱，有点不相信眼前的所见。门口扫地的巫女也有点惊讶于这位小修女的出现――德丽莎的这身装扮很招人显眼，更不要说是在神社。
“不然呢，你看那几个大字很明白吧。”我指了指神社的门匾：“既然你是相当于游客的身份介入的这个空间，那么语言数据包啥的应该有吧，日语不成问题。更何况我就算用中文和你说话你都可以听懂。”总是注视着德丽莎，我也对自己所处的身份越来越接受。
“没错。”德丽莎眨了眨蓝色的眼睛，“但这个‘八重神社军事博物馆’是什么鬼啊！！！”小修女突然的高分贝吓了我一跳。
没错，这就是为什么明明是一个修女我还敢带她去神社而不怕被打的原因。
因为这是一个博物馆。
“这，这到底是这么回事？！”
德丽莎傻呆呆的样子真好看，嘿嘿嘿。
“这里曾经是神社，但因为战争而被摧毁，现在在旧址上建立起的，是一个纪念性质的博物馆。”门口的巫女缓步走来，为德丽莎道出了真相。“所以这里的工作人员都是身穿巫女服的啦”她可爱的眨了眨眼。
“原来是这样……那请问八重樱小姐在这里吗？”
“八重樱？那就请您进来吧。”巫女小姐转过身，走进了神……博物馆。
我微微皱了皱眉头，既然德丽莎想知道卡莲的事，那么她一定要面对……
德丽莎感觉到了我的不对劲，拽了拽我的衣角，拉扯着我走了进去。
果然怪力是不可阻挡的。
“就是这里了，修女小姐，这位是八重樱小姐。”巫女笑了笑。
“李好啊八重樱！”开口的不是已经石化的德丽莎，而是早已知道这件事的我，正在用奇怪的中国口音日语缓和气氛。
实际上，也只有德丽莎会不知道这件事——
“这就是尊石像啊啊啊啊啊啊！！！！你们有病吧！真正的八重樱在哪？我要见她！”
“不好意思啊我女朋友不知道这个，惊扰了神灵，不好意思。”我嬉皮笑脸地打着哈哈。
“你的女友？你不也是位小姐吗？”巫女有点疑惑，然后用兴奋的语调说着：“难道是百合？百合赛高！”
是是是，百合就百合，该死的，我才懒得每次出场都解释一番！
连德丽莎的石化都仿佛更加彻底了，这真是个女默男泪的话题。
“不过这真的是你的女友吗？真是年轻啊。”巫女又有些怀疑地盯着我。
“她只是发育缓慢而已，”我摆了摆手“别看她像个，其实德丽莎已经四——”
“嘭！”
我躺在地上，果然怪力不可阻挡。
“八重樱到底在哪？”德丽莎的身上再次散发出了那股上位者的气息，真不愧是阿波卡利斯家的年轻家主。
“……她已经死了，死了100多年。”巫女小姐被惊吓到了，半天才说出这么一句。
“死、死了？？”德丽莎被惊到了“我明明设定的时间是她还在的时代……”
“因为你的出现吧。”我爬起来，揉了揉脸。
还行，没昨天晚上下手那么黑。
“你的出现还是扰乱了时空，让本该现在活着的她死在了100年前。”
“这……”
“你们在说什么？”巫女有些听不懂，实际上她确实是听不懂，因为我是在用中文说话。
“大丈夫大丈夫，只是我稍微安抚了她一下，接下来就麻烦你了，巫女小姐。”
“好吧。”巫女有点将信将疑，但还是继续说了下去：“100多年前正是第二次世界大战，那时候的战斗机总是在中弹多的地方加强防护。后来有人提出，要在中弹少的地方也加强防护，但却被日本军工厂否决了。”
“这和八重樱有什么关系？”
“因为当时有一架飞机因为中弹坠毁在了八重神社，摧毁了这里的一切，包括这位最后的八重神社巫女和她的妹妹八重凛。而战机的坠毁原因，正是因为敌战机击穿了平时中弹少的部分，使机身受到重创。”
“这一事件惊醒了人们，即使是弹痕少的部位也要加强防护。而八重樱则作为这一事件的悲剧代表而被制作成石像以提醒更多的人。”
我们站在一架巨大的飞机残骸面前，这是博物馆对那架战争机器的复原模型。
机身还原的不错，黄昏的阳光照在了残骸上，让我可以想象出那场战争的惨烈情景。
天空在哀嚎，大地在颤抖。
德丽莎有些出神地看着残骸模型，在我塞给她一根棒棒糖之后，她冷静了不少。
“说起来，你为什么想要知道在这个没有崩坏的世界，卡莲是什么样的？”我尝试着用尬聊打破沉默。
“唔……其实也没什么。”德丽莎想了想，吐出棒棒糖。
“只是想看看没有崩坏的世界，会是一个怎样美好的世界，卡莲在这里又会是一个怎样的人。”她停顿了一下，但好像还有什么要说，于是我帮她说出口
了：“因为如果没有崩坏，你也不会诞生。但一部分是来自卡莲的你，也可以通过这个世界的卡莲去观察这个世界。”
“你怎么知道的？”德丽莎不敢相信地睁大了眼。
“开玩笑，我可是世界第一的德丽莎厨。”
我嘿嘿地笑了笑，从背包里摸出了一瓶上午留下的苦瓜汁递给德丽莎。
“啊，谢谢。”德丽莎的脸看起来有点红红的，是我的错觉还是夕阳太红了？
我没有去细想，而是继续说了下去：“虽然不知道你爷爷是为什么而创作出这个世界，但可以肯定的一点，那就是——”
“即使没有崩坏，人类间的战争也永远不会停止。”我看着被夕阳染红的战机残骸，仿佛这里就是百年前的那场战争。
“因为这就是人类的劣根性啊，贪婪，好战，还有永无止境的欲望。”
德丽莎嘴里含着苦瓜汁，低着头，一言不发。
“啊啊……一不小心说多了，抱歉打击了你幼小的心灵……好像也没那么幼小……啊疼疼疼！晚上我请你吃饭！”我揉了揉腰，刚才好像一不小心说错了什么。
“那这个世界，琪亚娜活的好不好？”德丽莎没有回答我，而是继续问出了另一个没头没脑的问题。
我有点语塞，不知道她问的是那个琪亚娜·卡斯兰娜还是那个实验品K-423。
“嗯……既然没有崩坏，那么她一定也可以安安稳稳地活下去。”我只好轻轻地敷衍了一句。
“那就好。”德丽莎又喝了一口苦瓜汁。
其实她也知道，无论是我还是她，对于在这个世界另一端的琪亚娜都不可能有一丝半点的消息。
这个问题也只是德丽莎――这个誓要守护琪亚娜的永恒少女，所需要尽到的一点点职责。
“差不多该回家了。”我摸了摸德丽莎的头，她并没有反抗。
………………
“我今晚就回去。”德丽莎在饭桌上叉起最后一块寿司。
“诶，这就回去了，我再带你去旅游旅游呀。”我故作热情，只是想掩盖一下自己的那点小小失落。真是的，明明只是个数据怎么连这种情感都完美无缺。
“不了，这里时间流速与外面不一样，长时间呆在这里会对我的大脑造成影响。”
“喔喔这样，那你早点回去。”我低头，大口咀嚼着晚餐。
“明天早上我就会离开，届时，你在这段时间的记忆，将会被全部修改。”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反正胡话我都说够了。”我从桌子下提起一瓶对德丽莎来讲过于巨大的黑色饮料。
“来来来，这是肥宅快乐水，让我们快乐快乐。”
“我又不是肥宅！”
我笑了笑，给德丽莎满上了一杯。
“我跟你讲，最近在三蹦子里，德丽莎要要出一套新泳装，非常可爱。”我拿出手机，点开了泳装图片。
“呜哇，好可爱！”德丽莎抢走我的手机，眼里冒着星光。
我静静地看着，明明是现在的你更可爱。
“怎么样？要不要试玩一下？”
“要！”
于是接下来，我与对我而言的二次元人物一起玩属于她那个世界的游戏，房间里不时回荡着“德丽莎世界第一可爱！”和“我这把犹大下去，你们都得死！”
我一边哈哈地笑着，一边给德丽莎讲解攻略。我们一边打着游戏，一边喝着肥宅快乐水。就这样，直到墙上的时针指向了三点，德丽莎在桌子上睡着了，睡前她还嘟囔着要再见塞西莉亚一面。
我有些无奈地笑了笑，轻轻把她抱进卧室放在床上，盖上被子，然后走了出去。
………………
刺眼的阳光把我从睡梦中叫醒，我艰难地从沙发上爬了起来，扭过头去看墙上悬挂着的钟表，已经是上午十一点了。
等下，沙发？我昨天晚上回来那么晚吗，我想了想，头有点发疼。
昨天陪朋友过生日，喝了不少酒，后面的记忆已经模糊了，连我是怎么躺在床上的我自己都不知道。
我回到卧室，床上凌乱的像是刚有人睡过。
奇怪了，我明明有叠被子。
“算了，工作吧。”我没再多想，而是打开了电脑，开始赶制这个月的画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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